叶粟只说了个‘好’字，就主动挂了电话。她望着那连半分钟都不到的通话记录许久，终于还是打开了阮向竹的朋友圈。果不其然，阮向竹刚发的朋友圈里又有裴浔州的身影。他们在一起吃烛光晚餐，影影绰绰的烛光下，两人身影重叠在一起。叶粟点了个赞，退出了朋友圈。视线落在眼前早已冷掉的饭菜上。她深呼吸，眼眶微红，举起酒杯，对着虚空碰了一下。“cheers，祝你和我，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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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台下一片哗然。
　　记者们怪异的眼神落在叶粟身上，犹如落下一座大山，顷刻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。
　　她紧攥着手，下一秒，恢复如常，只剩眼角一抹微红。
　　发布会结束后。
　　叶粟连半句话都不想和裴浔州说，直接就往车上走。
　　坐上车，她打给了助理张崖。
　　“我要撤资，把我的钱从这个‘向竹’基金会里全部提出来。”
　　早在她决定销毁这具身体时，她就将自己所有的资产全部投进了这个基金会。
　　她希望哪怕自己消失，也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痕迹。
　　可现在，已经没必要了，她只觉得恶心。
　　叶粟走得迅速，等裴浔州反应过来时，她已经扬长而去了。
　　阮向竹揪着衣角，怯生生地看向裴浔州：“叶小姐这是生气了吗？”
　　裴浔州微皱眉头，语气却无比笃定：“没事的，她不会生气的。”
　　叶粟跟在他身后十年，他就从没见过她跟自己生过气。
　　而另一边，叶粟的确没生气。
　　她经历过煲4小时的汤，被裴浔州毫不犹豫地倒掉；经历过在裴浔州家门口等上一天，才知道他从后门离开了；甚至经历过精心挑选的礼物，被裴浔州随手送给阮向竹……
　　这不过是另一件小事罢了。
　　她不生气，最多为自己不值。
　　叶粟回到公司，就紧锣密鼓地开始处理工作。
　　系统会销毁她的身体，但不知道会以哪种方式。
　　她只能在此之前，将身后事尽快处理。
　　直到深夜，叶粟才从公司回来，而裴浔州居然还没回家。
　　她给裴浔州发去信息：“什么时候回家？”
　　裴浔州照例已读不回。
　　这表示他已经知道，但他觉得没有回的必要，所以就不回。
　　叶粟习惯了他的漠视，像往常那样等他。
　　直到十一点，裴浔州才回家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，打了声招呼，就要进浴室。
　　叶粟下意识攥紧了手，朝他道：“我撤资了。”
　　裴浔州脚步一顿，平淡回道：“我知道。”
　　叶粟沉默一秒，反问他：“所以呢？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？”
　　裴浔州回过头来，脸上平静如常。
　　“向竹基金会会继续办下去，一个名字而已，我没法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在意，但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　　他说完，便转身进了浴室。
　　仿佛就如他说的那样，这事小的不能再小，‘向竹’基金会少了她，没什么区别。
　　叶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。
　　明明说好要放下，却还要自取其辱的多问一句。
　　等裴浔州从浴室出来，叶粟已经上床睡觉了。
　　他躺在她身边，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。
　　这个习惯保持了五年，叶粟曾以为这是裴浔州爱她的证据。
　　可如今，她也分不清了，这到底是习惯，还是爱。
　　第二天一早，叶粟醒来的那瞬，耳边响起系统的每日播报。
　　“离自毁还有：5天22小时32分40秒。”
　　叶粟看向身旁，早已没人。
　　她翻身下床，如同往常每个平常的日子，选衣服、吃早餐，上班。
　　今天她约见了好几家基金会的负责人，敲定了合同后，已到了晚上。
　　裴浔州却一直没有回家。
　　他们之间有过“无论如何，隔天都要一起吃顿饭”的约定。
　　恋爱五年，他从没爽过约。
　　叶粟忍不住打去电话询问：“你什么时候回家？”
　　裴浔州却颇为讶异地反问：“你在等我？”
　　叶粟想说什么，开口却突然无力。
　　裴浔州这才想起这个约定，语气镇定地抱歉道：“我今天还有事没处理完，你要是困了，就先睡吧。”
　　叶粟只说了个‘好’字，就主动挂了电话。
　　她望着那连半分钟都不到的通话记录许久，终于还是打开了阮向竹的朋友圈。
　　果不其然，阮向竹刚发的朋友圈里又有裴浔州的身影。
　　他们在一起吃烛光晚餐，影影绰绰的烛光下，两人身影重叠在一起。
　　叶粟点了个赞，退出了朋友圈。
　　视线落在眼前早已冷掉的饭菜上。
　　她深呼吸，眼眶微红，举起酒杯，对着虚空碰了一下。
　　“cheers，祝你和我，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。”
　　只是她的未来，再也不会有裴浔州的位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