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就在这时候，程午房间的门开了。小男孩穿着睡衣睡裤，站在门口伸懒腰。等他一个长长的呵欠打完，程午睁开惺忪睡眼，直勾勾盯着程万年夫妇。“大伯、伯娘，你们来了？”“啊！昨天你怪我们，说我们不跟你爸妈打招呼，吓得你大伯今天一早就拉着我跑来。”赵思静笑吟吟的。她主动挑破这一层，就免得程金年一家再责怪了。“伯娘说得好吓人。”程午吐舌头，“大人的事，我可不敢乱说。”他话里有话，是在点昨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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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就在这时候，程午房间的门开了。小男孩穿着睡衣睡裤，站在门口伸懒腰。
　　等他一个长长的呵欠打完，程午睁开惺忪睡眼，直勾勾盯着程万年夫妇。
　　“大伯、伯娘，你们来了？”
　　“啊！昨天你怪我们，说我们不跟你爸妈打招呼，吓得你大伯今天一早就拉着我跑来。”赵思静笑吟吟的。她主动挑破这一层，就免得程金年一家再责怪了。
　　“伯娘说得好吓人。”程午吐舌头，“大人的事，我可不敢乱说。”
　　他话里有话，是在点昨天程万年给他封口费、叫他“别乱说”的事。程万年和赵思静显然听出了他的话外音，脸色都是微微一变。
　　“阿哥阿嫂，中午在我们这里吃饭啊。”程金年说。
　　“不了，我们就是来看看，吃饭就算了。”赵思静说，“今天是星期天，家豪自己在家，我们得回去给他做饭的。”
　　程金年和黎静兰对视一眼。既然这二人坐坐就走，那有话最好早点说。他们两口子昨天合计过，觉得既然和大哥是一家人，就不应该藏着掖着，有什么就得摆在明面上谈。
　　程金年叫程午回房间去，把门带上。
　　“为什么，你们要聊什么我不能听的？”
　　“听话！”爸爸难得严厉一次。
　　程午吓得连忙照办，进屋去关好门，却又趴在门上屏息静听。他不知道，程曦也在她的房间里这样做。姐弟俩都想知道爸爸要跟大伯谈什么。
　　见儿子进了屋，关上了门，程金年凑过去，探头看了一眼，确认没问题，才转回脸来对程万年说：“阿哥，你来海北，爸爸的房子怎么安排了？”
　　“卖掉了。”程万年回答得很干脆。
　　程金年一惊。他其实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，只是哥哥如此理直气壮地回答他，还真是让他觉得意外。
　　“上次我们打电话，不是还没有商量好？我嘱咐你走之前先跟我打招呼……”
　　程万年还没说话，赵思静先开口：“阿弟，你这样讲话，阿嫂我就不开心了。那房子说是爸爸的，但房本写的是你阿哥的名字，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？”
　　程金年语塞。黎静兰看看老公，一时情急，脱口而出：“就算是这样，那也是阿哥和金年从小到大的家，阿哥不能不打招呼就卖啊！”
　　“静兰，你说错了。房本上写的是谁的名字，谁就有资格处置。你们别忘了，老房子是万年出生的时候，咱们阿公为了庆祝有了长孙，那才买的。万年成年以后，阿公趁着自己还在世，就把房子过户给他了。至于是谁住的、谁在那里住过，都不是关键。”
　　赵思静说话时不紧不慢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。
　　“阿哥阿嫂，你们这样太不讲亲情，税务局本来也会分宿舍，你们有地方住的，又不是急着要在海北买房……”黎静兰情绪激动，声音都变了。
　　“你可不能这样讲啊。”赵思静斜眼看弟媳，“都讲亲情，钱从哪里来？难道找你们要么？也别说什么有地方住、有宿舍分！卖掉老房，又不是为了买新的。我们从老家搬来海北，人生地不熟，工作也都是刚换的，根基不稳，还带着家豪那么大一个孩子。手里没点钱怎么行啊？老房本来就是万年的，他卖掉也是天经地义！”
　　她语速很快，脸上两片鲜红嘴唇不停翻动。程万tຊ年闷头坐在妻子身边，不发一言。程金年眉头紧锁，盯着哥哥，神情却越来越失望。